我们可以看到,在流量时代,一群对“流量”没有特别的野心,但执着于优质作品的“产品经理”,如何将一部看起来不可能改编的散文集影像化。
2024年5月6日9点10分,微博账号“迷你剧我的阿勒泰”发布了一条定档消息——5月7日,也就是第二天,这部只有8集、约300分钟的迷你剧,就要和大家见面了。
去年,“2023年度中国视频榜”给制片人齐康颁发了“年度文化贡献奖”,无论是网络剧《无证之罪》,还是纪录片《棒!少年》,以及入围柏林电影节的迷你剧《平原上的摩西》,他参与的几部作品,在华语影视内容中似乎都具有较大的探索性和突破性。颁奖礼上,我见到了齐康,当时,他作为总制片人的迷你剧《我的阿勒泰》还在后期制作中。这期阿勒泰专题,我们原本想专访齐康,但他认为影视内容的创作和生产是“智慧密集型”工作,一定要我也和他的制片人伙伴们聊聊。
5月7日凌晨1点39分,我收到了制片人之一张硕返给我的回答文档。她同时给我留言:“我写了写,但是我有点不清醒了,我还在后期。”
半小时后,“另一位总制片人蔡月婷”也出现在聊天框里:“晚上脑子有点转不动了,集体加班。”
在项目上映时,他们都极忙。再有十几个小时,剧集就要上映,困意似乎能透过手机屏幕传递过来。但是凌晨打开他们的故事时,我的困意瞬间消退了。
从买下版权到上映,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年。这个剧的诞生并不传奇,但是在他们的讲述里,我们可以看到,在流量时代,一群对“流量”没有特别的野心,却对完成一部优质作品、对一部看起来不可能影像化的散文集有执念的“产品经理”,是怎样的。
2024年4月7日,法国戛纳。《我的阿勒泰》在第七届戛纳电视剧节上举行国际首映活动。从左至右依次是制片团队的执行制片人尚威辰、齐康、蔡月婷、张硕。(图/由被访者提供)
齐康:我记着,2018年10月24日,丛丛给我发了消息,问我看没看过《我的阿勒泰》,她想将其改编成电影,推荐我看。作为朋友间的业务交流,我当时看后认为,李娟的散文从容、隽永、达观,我很喜欢,但是影视化难度太大,也就放下了。
2020年,丛丛在推进“阿勒泰”电影化的过程中遇到些难处。她得知我在开发迷你剧《平原上的摩西》,就和我商量,是否有将其也改编成迷你剧的可能性,并很自信地把她电影的故事大纲给我看。我看后很惊喜——相较于《送我上青云》,丛丛的剧作能力显然上升了一个段位,她很聪明地找到了一条串联原作内容的叙事主线。结合自己对于原作内容的了解,我可以想象出,她是有能力将其形成完整剧本的。前序,他城影业的蔡月婷因为推进这个项目的电影改编也倾注了很多心思,我和丛丛想也别辜负大家之前的努力,就一起继续来吧。
改编过程中,经历过一个“岔路口”——一个方向更细腻温婉,一个方向更幽默洒脱。两版剧本各有千秋,我也知道以导演的能力都能实现,但团队内部出现了一定的分歧。我和丛丛认识多年,基于对她导演风格的认知,也和丛丛进行了充分的讨论,最终选择了现在的成片方向。
蔡月婷:我特别喜欢滕丛丛导演的《送我上青云》。当年片子展映之后,我与她成为了朋友。彼时导演买了李娟《我的阿勒泰》的改编权,我们就商量着尝试去做这个项目。
张硕:我接触《我的阿勒泰》的时候,组里的其他同事已经完成了剧本立项,编剧老师也已经开始剧本开发的工作了。我自己是非常喜欢李娟老师的文字的,当时,康哥问我是否对项目感兴趣,我非常兴奋。接手了《我的阿勒泰》后,它陪伴我走过了这几年的时光。
蔡月婷:李娟的文字对我来说特别友好。有一些情节,你觉得很小,但是很有趣,笑完之后心里又觉得特别地暖。相较城市,阿勒泰的生活肯定还是有点朴素,甚至可以说困难。我们会面对在城市碰不到的一些极端处境,但是我不曾从李娟的书里感受到抱怨和不满,(只)感受到了生活的有趣和温暖。
张硕:(原著)细腻、通透,充满着自由的味道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城市生活太过奔忙,我对李娟老师书中提到睡觉的场景印象都非常深刻,就总会想着:这样背靠草地倚着花朵、躲在云朵下睡觉的生活,该有多么美妙。
蔡月婷:这是一个很友好的见识新疆的过程,是一个“震撼,震撼,怎么还有震撼”的层层递进的过程。(阿勒泰)告诉我这个南方人,什么叫草原、雪山。我没见过那么多的牛羊,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地貌。
张硕:当时我刚落地阿勒泰就“二阳”了,为了不传染给大家,我先在阿勒泰的市区待了几天。退烧之后我出门,在酒店门口看到了彩虹。后来在剧组拍摄的时候,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彩虹,可能这里真的是“彩虹布拉克”——总能见到彩虹的地方。
进剧组之。